二十八、纪元(3/6)

绪：“不要怕，我来说明方位距离，你照着纵就行。”

你竭力稳住双手，吐一个残留慌张锈迹的嗯字。

舰舱完全封闭，你却像凭空听见了战机如烈鹰的呼啸，你缩起肩，觉到了尖爪掠过的微寒与覆盖上后脊的影。兰登虚拢着你的手，温是漆黑暗中唯一的浮木，牵引你手指的动作是对蹒跚学步的稚童的指导也是庇护，温和地将她轻推上陌生荒芜的大地，却始终不让她稚拙的步调跌自保护伞的边界，着你耳廓嘀嗒淌落的声音始终平稳、笃定，不见一丝动摇的波纹：“09，加速，二档至叁档，保持住。”

击声着耳呼啸而过，灼的烈焰吐斑斓毒蛇，兰登用手掌包容你的不安：“现在左转叁十度，上调叁分之一格度，稳住时速。”

声音串联反弧，超光速通讯轨上的电弧一般瞬间贯通耳、脑中枢与指尖，手指不加任何迟疑地飞速划拨连一串指令。飞船像在半空中翻的鹞鹰陡然一斜机翼，弹轨惊险地贴而过，带起的一连串电弧火像油锅的滴在你脑中迸溅，来不及整理思路，一句指令平稳码耳中：“躲过去了。那么现在以铅垂线为轴回旋二百四十度，完毕后启动左舷第叁激光枪行攻击，两钟方向，一发就行。”

手指飞速在纵面板上动，被纵的舰船陡然急刹扭折，鹞鹰在空屈翅飞旋，以刁钻角度仄斜让过猛冲而来的线型战机。倒悬的机让重力场紊，与顽固惯互搏仿佛激漩涡中飞转的独木舟，即便驾驶座上有固定装置也让你顿觉被狠掼在靠背上，动的小动被这么一弹几乎飞间。你经历过上万场战争，却没有一场比得上此刻惊险，你闭着于钢丝上起舞，你着脚镣跨越地雷区，你驾着雪橇驶过薄冰，生死界限从未如此贴。但只要他开、只要耳边那个声音响起，转瞬间世界万籁俱寂万褪，五被冲刷过般空寂雪白，震动你心弦的只有一个声音——“现在攻击。”

——却也没有一场比得上此刻安稳。

激光束在你漆黑视野中凭空划雪亮闪电，提前预判的轨迹让敌舰无暇躲闪，光束银针一般钻能源舱，炙功率与光波粒自撕裂机，面板上动的量少了一个。兰登笑了笑，这次是平稳而专注的称赞：“09，得很好。”

生死追逐赛容不得半秒的中场休息，兰登随即收敛笑意，指明一个方向。

“提速”“旋转”“俯冲”“上抬”“急停”“叁百二十度”“八钟方向”，连贯词语如平稳冲过你的耳，他在你耳畔以言语涂抹彩，以语调编织经纬，以吐息演奏曲谱，一瞬间你们仿佛为一，共享同一个视域与同一个思维，言语混合，肢重迭，声音共振。他的声音锚接你的指尖，你的手没有丝毫犹豫，在光束转的面板上翩翩起舞，每一步退与每一步旋转都如此默契相合。惊涛骇浪中，他是载你前行的舟也是指明前路的舵，你们在一起，仿佛无所不能。

“空间跃在前方于飞船平线叁十米十钟方向，大致一百米，现在提速到五档穿过去，甩开敌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