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3:我自会周旋VS我绝不让你涉险(3/3)

复杂的、她从未见过的动容，一时间也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。屋只剩烛火轻微的噼啪声，和楼朝赋沉重而艰难的呼声，织成一张无形的网，将这一刻的静默拉得无比漫。

片刻后，崔元徵忽然一气，像是要驱散某不自在。她移开目光，不再看那双过于明亮的睛，再开时，声线已恢复了一贯的清冷质地，但若细听，尾音里却带着一丝极细微的、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颤：

“楼大人不必挂心…”崔元徵话音未落，执匙的指尖忽的一颤，药碗在掌心晃细微的涟漪。她慌忙用双手捧住白瓷碗，莹白耳垂瞬间染上海棠，声线不自觉地扬起：“保全你亦是保全我自己！”说着竟直接将药匙凑到楼朝赋边，青玉匙沿在烛光泛着慌的光泽，“快、快些用药，莫要再言！”

绘夏见状以袖掩：“姑娘这般喂药，怕是半碗都要洒在楼大人衣襟上了。”她正要上前接过药碗，却见病榻上的楼朝赋撑起，苍白修的手指轻轻覆上崔元徵的手背。这个突如其来的碰让两人俱是一怔，药匙在碗沿磕清脆声响。

“我、我自己来。”他声音沙哑如碎枯叶，接过药碗时指尖不经意过她的腕间。仰饮药的动作带着沙场历练的果决，结动间汤药已尽。待放空碗，这个方才饮药时眉凛冽的男，角竟泛起少年般的赧：“是在思虑不周……不该让音音妹妹卷这般险境。”

崔元徵盯着空碗怔住，先前装的镇定如冰消。她分明看见他饮药时蹙的眉峰，知他定然痛极，却仍周全地顾及她的窘迫。这般贴让她的心泛起奇异的意，连颈间都染上绯，只得低去整理本就不的衣袖。

绘夏望着两人一个羞怯低、一个温柔注视的模样，抿笑着退至屏风旁。绢纱屏风上绣着的并莲，恰映着这对各怀心事的儿女。她看见姑娘纤的睫在投颤动的影，更看见楼朝赋即便伤痛缠，目光仍如般萦绕在姑娘上。

“咳咳……”楼朝赋突然一阵轻咳，指节泛白地攥住锦被，却仍在息稍平后勉笑：“这药……倒是比军中的汤药温和许多。”

崔元徵闻言，意识地将一直焏在掌心的鎏金手炉递过去。那手炉上錾着缠枝莲纹，还带着她指尖的温度。待意识到此举过于亲昵，想要收回时，楼朝赋已用未受伤的左手轻轻接过。他的指尖不经意过她的掌心，那如蝶振翅，在她心间漾开细密的涟漪。

“明日……”崔元徵忽然低声开，在楼朝赋温的目光中顿了顿，才继续：“明日若巡检司的人再来，你也不必忧心，我自会周旋——”

“不可！”楼朝赋急声打断，因动作太急牵动了伤，却仍撑着：“我绝不能……再让你涉险。”

他声音虽虚弱，语气却异常定。屏风后，绘夏正将一支新烛换青玉灯台，烛心突然“噼啪”一声轻响，迸几星火，惊醒了怔忡中的两人。

崔元徵慌起，裙裾在青砖上旋开一抹云般的弧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