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章(2/2)

——这个影与他曾经亲手制造来，去杀死他的伯父的法术几乎一模一样。就如同十三岁的卢克里奥·弗利斯莫兰正站在他对面，他们都想要对方的——自己的——死亡。

在两粒尘埃碰撞的瞬间，他的意识便彻底镜中。他看见伯爵府的走廊，宴会散场后这里显得十分冷清。几个护卫队员在搜查其间的房间，大概是在找他有没有偷偷藏在陶瓷瓶里。

圣堂外传来某个女孩的吼叫声和刀刃相撞的沉重鸣响。卢卡用可以动的那只手捂住睛，又掉额上的汗，迫自己有节奏地保持呼，睛仍然盯着镜面一动不动。

施法者回了。乎他意料的是，那是伯爵夫人。她的手里也有一把匕首。

然而随后而来的另一可怕的震颤压倒了一切，甚至使他不再关心什么施法者或是幕后黑手，不论那是劳尔特伯爵，他的夫人，还是那个叫奥利弗的年轻人。

在镜里他没有实。卢卡缓慢地从背后接近那人。每移动一寸都让他觉得是在迈向渊。

两个念同时他脑中。

——法术没有被终止，他仍旧必须找到连接法术源的镜。

他回到废弃圣堂的中央，握住短剑和自己鲜血淋漓的手，站起来，面对那个从前门径直扑向自己的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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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经距离他如此遥远。

卢卡刻完最后一个符号，墙上的某扇门被踹开了，护卫队员冲了来，大概是听到了尖叫声。从镜中脱时，他最里层的衬衫已彻底被汗浸透了。

对方开始挣扎，大张着嘴喊叫，以至于苍白的额和鬓角上冒起青的血。即使他什么也听不到，也知那尖叫有多可怕。他迫自己继续。

他潜去，穿过地板，直到底层的一间密室。施法者跪在中间，罩在一暗黄的旧袍中，脸隐藏在兜帽边。看来并不需要行过多动作。

他咬住牙，掰开伯爵夫人的手指，夺过那把匕首。仅仅是握住刀，他就因这太过相似的景而不过气来，手也在猛烈颤抖，差一丢那把武。他耗费了极大的意志力才稳住自己，开始往她左手上刻封印法阵。

——暗杀者的匕首上淌着血。维洛没有追过来。卢卡明白只要她还能站着，就不会让敌人逃跑。她被打伤了，还是已经被杀死了？

他在对方举剑之前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左手，使尽全力把那只手在地上。伯爵夫人接受过三一学会的登记，曾在左手腕嵌过瞳角石环。黑环与他手中的封印一样，会限制人中的法力动。但现在这只白皙的手臂上只留一圈烧伤的痕迹——有人为她去除了那黑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