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君驯养计划 第6节(2/3)

嫣然半挽着云般的发髻，从正房里迎来，亲亲揽起梅望舒的手，把她往院避风的小八角亭拉过去几步，在凳上。

“……”

“这位周大人是新近提的？”她低声问邢以宁，“我不在京城的几个月，圣上破格提了很多人？”

她揣了满肚的疑惑，嘴上一个字没提，两边客客气气地行礼告辞，站在原地，目送着周玄玉举腰牌了门。

梅望舒没回话。

几丛修竹，挂满了红艳艳的尖辣椒。

究竟是哪个旮旯里蹦来这位殿前副使，周玄玉周大人？

梅望舒笑起来，“行了，不为难你，我找别人问去。前面的是你家夫？你先回吧。”

两人已经走了门地界外，梅望舒揖告辞，上了梅府车。

打个比方，现今领着殿前正使的齐正衡，是个跟随陛六七年，知知底的老人。祖籍何，家住哪里，家里几人，祖上八辈是什么的，她能一报来。

养着朱红锦鲤的睡莲缸里闹闹爬满了大螃蟹，有几只不甘寂寞的八爪将军从缸扒拉了来，正在地上四横行。

两人以好友送行的名义在酒楼喝了一场。半醒半醉间，邢以宁大着送了她八个字：

中午匆匆觐见时，她记得正院还是修竹摇摆，睡莲朵朵，石桌上散放着几本书卷，充满着风雅气息的文人院。

邢以宁背着医箱，摆摆手，“最近是提了不少人，至于其他的朝堂之事，我一介医官也不怎么懂。别为难我，梅学士。”

满打满算，她才离开京城四个月……

梅望舒站在充满农家田园气息的院门，避开一只横行的螃蟹，往后退了两步，仰看了看垂拱门挂着的匾额：

功成退，善莫大焉。

转过来，继续往金桥走了几步，秀气的眉不知不觉拧了。

【退思居】

在洪旋涡之中，往前难，后退亦难。

顺着抄手游廊，踏正院，前的景象让她脚一顿。

石棋桌上摊开晒着几十个柿饼，挡住了纵横八十一棋路。

这才两个时辰过去，天还没黑……

但殿前正副两个都指挥使，领的是拱卫皇城、防御天卧榻的要差事，向来只有天心腹可以担任。

功成退，谈何容易呢。

“嫣然，你给我来。”她疼地往里走，“我才一天回来，连个囫囵觉都没睡够，你就可劲糟蹋我的院？”

自己亲笔写的，是正院没错。

梅望舒心里纳闷，殿前副都指挥使，确实是个正四品的武官官职。

原本飞去天外的神思，瞬间拉了回来。

前面牵等着的确实是邢家夫，邢以宁却不肯过去，幽幽地盯了她一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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院里不知何时多了七八个小箩筐的石榴，红灿灿的在碎石走两边排开，筐筐透喜庆的气息。

邢以宁说的‘上回’，是四个月前，她奉命离京前夕。

常伯从门迎来，禀告了几句家中庶务，她左耳右耳，没太留意。

坐在摇晃的车中，梅望舒琢磨着那八个字，一路琢磨着到了家门。

“得了吧，梅学士，你在京城一日，就是为难我一日。上回咱们怎么说的。难不成你要在京城兢兢业业，替君上分忧，再上三十年的翰林学士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