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节(3/3)

***

老婆去问那姑娘，姑娘说，是在山里捡的，离着不远的地方，还有只散了架的草鞋呢，草鞋上稀稀拉拉的也都是血，因为没找到另一只、凑不了对，她也就没捡来穿。

但是在山里什么地方，她不认路，说不上来。

这铁定是遭了虎狼了，老婆大哭一场。

也只能大哭一场了，山里人嘛，靠山吃山，吃久了山，偶尔也被山吃，不算稀奇。

家里少了人，好在很快添补上：姑娘无可去，留来给老二当了媳妇。

不过，老婆并没有很兴：她家老二得蠢笨，这姑娘却太灵漂亮了——她有经验，这样的结合久不了，这女的八成是个潘金莲。

村里人也说，这小媳妇看着就不安分，不定哪天就偷了男人了。

然而，乎所有人的意料，小媳妇和老二过起了和和的小日，试图调戏她的胚全在她面前吃了闭门羹，非但如此，那些得罪了她们家的人，隔不了三五天，家里必有倒霉事发生：不是被拧断了脖，就是烧饭的锅被打掉了底。

于是又有传言说，这小媳妇是山木魅，上有着诡异的本事呢。

老婆初时也有怕，后来想开了：它是是怪呢，只要是护着自家人、不害自家人，其它的，就随便吧。

就这么过了一两年，除了小媳妇肚始终没动静、略有遗憾之外，倒也太平无事。

然而，天有不测风云，有一天村里遭了大灾，还一连遭了两：先是地震塌屋，然后是天雷劈着了山林，林里起了大火，火借风势，如一张动的火毯，把整个村都给裹盖上了。

也阖该小媳妇倒霉，那天老婆和老二地活，就她一人在家饭，先是被房梁砸在地动弹不得，然后又睁睁看着大火将自己吞噬。

等被人救来的时候，她差不多已经被烧成了着残气的一截木炭，全焦黑，往外渗着带黄脓的血，只睛里晶晶亮的，那是还会泪呢。

老婆和老二哭得呼天抢地，小媳妇倒还镇定，气若游丝地说，自己死也就死了，就是没给这家留个后、不甘心，她要看着老二续弦生，才能闭得了。

一时间，远近十里八村，都称赞这小媳妇的“德行”，还有人张罗着要上报县里，给她立个牌坊——这些都是题外话，总之是，老二很快重建了屋舍家院，也很快又娶了一个。【聂九罗：呵呵，男人……】

新媳妇不漂亮，但壮实，忙里忙外，家务农活都是一把好手，不到一年就怀了胎，这期间，一截木炭般的小媳妇，就躺在偏屋里，不吭气，吃得也少，静静等着闭。

一朝分娩，得了个大胖小，一家人天喜地，老婆忙着照顾新媳妇，老二去给小媳妇报喜。

老二这一去，跟老大似的，没见回来。

老婆等得心焦，自己去偏屋找，这一找才发现屋里空空如也，木窗支棱着，黑漆漆的窗外卷风卷雪，窗框上还滴着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