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四章如初(2/2)

尾璃抬望他，圈已红：「我没胡说。」

晏无寂低低问：「……她也记起来了？」

被遗弃的痛，层层置置。

她心狠狠揪了一。然后，没多想便凑上前，轻轻抱住了他。

两躯贴，彷彿本应如此依偎着，缺一分都不完整。

一瞬，她眨了眨：

他终于明白了。

他，好像真的很难过。

那时他方自冥曜之狱关，焰焚、魂魄支离，虽勉力撑过试炼，却也碎了一角魂。

他低声问：「既然要来见本座，怎么不靠近些？」

随即，他便俯些，微微靠近。那动作极慢，带着一丝试探。

「大哥哥……你别难过了。」

尾璃怔怔地望着他。她不懂那五个字里藏着多少悔与痛，她只看得来——

指节扣，心空得发疼。

晏无寂闭着，许久不语。

「……那是本座得最错的事。」

晏无寂心微震。

无声、无痕，只馀一缕微微颤动的气息，在指尖间散。

沉、闷、狠、无法呼。

她语气里满是天真的安抚，像是他一切的错，只要她说一句「不生气」，就能抹平。

了动，像是听到了什么不该说的话。

「她要醒了。」

守关的卫首当其衝，死伤惨重，连冥曜狱外三结界都被他生生撕裂。

双手环住他的颈项，尾轻拱了一，脸贴他侧脸，声：

从炼狱中踏的他，戾气横生，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少年。他记得，冥曜之狱一开，便是一场大开杀戒。

一切都安静了来。

她明明是那个被拋的，他却在靡梦楼重遇她后，以惩罚为名、佔有为实，一次又一次她、伤她。

可这一句，却让他心似被猛然扯碎，连呼都沉了半分。

他只是想，就这样抱着她久一，再久一。

语气轻柔，像是真的怕了那个「她」。

那气音一落，晏无寂的神就变了。他指尖一僵，心如遭重击。

晏无寂一滞，最终只是伸手，缓缓抱住她。

那时的他，意志未，连自己都无法控制，哪还能养什么？

怀中这隻小狐，未曾会过他的霸与狠辣，竟天真地说要原谅他。

他声音低哑，像是被割裂的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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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一直以为，魂魄缺了那一角，便不会再痛。

尾璃咬了咬。她分明上前的，却僵在那里，眸中藏着说不清的忐忑。

晏无寂眸一凛：「为何？」

他坐直在宵殿的玉榻之上，满冷汗，发丝重，气息沉沉。

「我不生你的气就是了。」

晏无寂形一震，怀中猛然一空。

晏无寂一，连呼都发疼。

为什么她修八尾时会突然失控、为什么那妖焰混杂着息、为什么她的魂会裂成两半。

她抬起，狐耳一颤，像是听到了什么遥远的声音。

他们就这般拥抱着。耳鬓廝磨，手臂收得极，像是用尽全的力气。

八尾之力本就兇烈，又被绪牵引，气机紊、灵脉逆转。走火，几乎是必然。

他以为那一幕早已被埋了千年记忆的。

他不知该说什么，也说不。

怎会躲他？

哪知此刻，竟像被万针细细锥，痛得冷汗直，却无可逃。

……

「是本座错了。」

可怀中的小狐狸忽然轻轻动了动。

她摇摇，垂睫：

尾璃抿頷首。

梦中那句「我不生你的气就是了」仍在耳边回盪。

理说，这个年岁的尾璃，应当仍是那个会在他怀里翻、撒、用小爪抓他袖的小东西。

他抬手，轻抚她的脸。可那指尖还未及，她便本能地缩了一。

「……但你不要我了。」

修行最忌心神激盪，她必然是在受罚期间，忽然想起那段记忆。

他骤然睁。

晏无寂有些困惑。

「我不能告诉你。」

他皱眉，语气不禁冷了几分：「胡说。」

「你说——『玩丧志，不养了。』」

梦碎了。

她低声：「她会生气的。」

他怕自己会一掌将她劈成灰。

像被什么堵住，半晌，才艰难地吐几个字——

晏无寂沉默片刻，终轻声：「好，那便不说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