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0章(2/2)

安夙没有纵容他的任，更罔顾他的遗愿，将他和容絮永远地葬在了一起。郑来仪明白，她是真的已经决意与叔山寻割舍，死生不复相见。

她只是遗憾，自己没能照自己本来的计划将伍暮云救，终于还是让她一尸两命葬于叔山柏之手。她猜测叔山柏会向太隐瞒伍暮云之死，她不会让他如愿，必得让太一步步丧失对叔山柏的信任，剩的，只需静待叔山柏作茧自缚，也算告了惨死的伍暮云在天之灵。

叔山梧的视线越过她肩，看向案上刚刚写就的一篇文字。

叔山梧中泛起一丝骄傲的笑意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她只觉上一，似被什么包裹住，陡然醒了过来，肩已然多了一条盖毯，她转，望一双邃的。

郑来仪尚有些惘然，拢了拢叔山梧盖在她肩的罩袍，陡然想起他还在发，伸手要探他的额，却被他捉住了手，攥了。

郑来仪看向叔山梧，目光带着哀怜。安夙决心已定，更不会让儿知自己依然活在这世上，虽然她知，母亲对叔山梧而言是一再难平复的伤疤，也不能再些什么。

她一气站起来，走到案边。

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，这篇文章几乎耗尽了她仅存的心力，终是支撑不住，伏在案边，沉沉睡了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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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叔山寻、叔山梧父，受恩四朝，破麒临逆军，翦执矢残，黜虢王，存易定，致陛今日冠通天之冠，佩白玉之玺，未必非其之力也。若以叔山梧率揽川军离营为罪，则当年季明带兵擅离陇右犯槊方何独不讨？朝廷于危患之时，则誉梧为韩、彭、伊、吕；及既安之后，则责其为戎、羯、胡、夷；而叔山柏无尺寸之功以取信天，蒙蔽天颜……1”

郑来仪方才看过那篇檄文，文字间显而易见叔山柏刀的痕迹。她知叔山柏不会那么轻易善罢甘休，容絮的死只会让他对叔山梧的仇恨更，但叔山柏对他们而言，并非真正的对手。

“怎么睡在这里？”

他早知她厉害，却未曾想到竟会在如此晦暗不明的时刻为他发声。这一篇文字迹娟秀，一看便知自大家闺秀之手，然而言辞却是锋利之极，看似有礼有节，却是句句生反骨暗杀机。倒颇有几分他睥睨一切的味。

写写停停，不知过去了多久，一开始写得很快，到了后来数次陷沉思，速度渐渐慢了来。窗边一盏灯烛火摇晃，蜡炬渐短，纸上篇幅也渐满。

郎将自己带回槊方安葬，这样的遗愿在郑来仪看来无疑是任且自私的，无论对兄弟二人，还是对自己的妻。

“你……醒了？”

郑来仪捉起砚台上搁着的狼毫，烛火映照她清丽的双眸，凝神思索一会，便提笔落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