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避子(3/3)

他突然想起宋楚楚的话，伴随着那恣意的笑容——「王爷，妾随爹爹在边关住过几年，会骑的。」

当时乍听之，他并未在意。如今细想，愈发不是滋味。

他伸手将画回案上，指尖微。那一瞬的动作几近温柔，却裹着难以言喻的压抑与冷意。

这时，门外传来脚步声。

袁总低声稟：「王爷，宋娘已到。」

湘王语气平静，未抬：「让她来。」

门被轻轻推开，宋楚楚穿着一袭淡桃襦裙，神忐忑，行至书案前福叩首，声音轻细：「见过王爷，妾特来向王爷请罪。」

湘王未即抬，声音平淡如常：「起来吧。」

宋楚楚应了一声「是」，缓缓起，站定原，却不敢多看他一。

她垂着，馀光偷偷一扫案上，见那几张纸张半展未收，心一——她认得，那是自己的练习画。画画鸟的几张在上，还有几张人廓……

她心一，意识地握衣角——那几张王爷与爹爹的描稿……杏儿怎会上去？

书房静得落针可闻。

湘王终于抬，视线扫过她面容，落在她那一抹红与倦意上，语气平静无波：「这些画，你都认得吧？」

宋楚楚心一窒，低声：「回王爷，是妾近日练笔所作……若有不敬，妾愿受罚。」

他挑眉一笑，视线落在纸上，声音着几分讽意：「不敬倒也谈不上。只是，本王一回见妾画主君，只勾廓；画父亲，却描得细緻微。」

她猛然抬，脸颊瞬间白了一层，语气带着慌：「妾、妾不是这意思……只是……」

「只是什么？」他接声而，声音不重，却压得她透不过气来。

她更慌了，连忙福低：「妾知罪……妾不该画得轻重失当，妾……」

他驀地打断了她：「本王记得，你曾居边关？」

话锋骤转，令她一怔。宋楚楚小心回答：「是，妾九岁丧母，爹爹忧侯夫人容不妾，遂带妾去边关。至十四岁那年，他说妾已大，不宜久居军营，便送妾回京。」

湘王沉片刻，终是冷声啟：「永寧侯自以为贴，却未曾细思，将一女儿家置于满营铁血之地，日久年，终教她成了什么模样。」

宋楚楚低不语。她能受到他语中的不悦，却又说不上来他究竟在气什么。

「于边关五年，都些什么？」

「也就……骑、学鞭、听将士们说边关故事、看星星……」

湘王闻言，冷冷一笑：「听来倒是比王府自在得多。」

语毕，他起绕案而行，步步近，在她侧停，语气仍淡：「今日请罪，请的是哪一桩？」

她一怔，心怦然。

他俯近，声音低如碎冰：「是背着本王问避药，还是——背着本王，心怀他念？」

宋楚楚猛地抬，眸中带着错愕：「妾心里……只有王爷……」

「只有本王？」他语声一沉，冰意潜伏其中：「得却避，承却藏心。你说『心悦』，依本王看来，不过是图得安稳。若非无路可走，你岂会留在这府里，不随你父亲回边关过你的自在日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