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姐姐(2/2)

她听见了，没说话，只是转过，继续往车方向走去。

路灯将她的脸照得分明。

“那也比现在。”沉纪雯看着他，“但哪怕只读两三年书，有常识、有界，总比只能跟在人后面听指挥。”

沉纪雯继续说：“他聪明，能吃苦，我想给他个机会试试。”

老师问一个单词，他得在脑里慢慢想象成粤语、拼读，再小声试着念。

他轻轻动了动，声音很轻，有些涩：

“爸爸不是反对他读书。”他语气不咸不淡，“可你也该清楚，他今年都十四了，这年纪开始读书，跟三打拳差不多，全靠命。他现在手里的事也得不差，读几天书，到来还不是得回来事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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尖蹭过上颚的瞬间，他几乎能觉到那微妙的。

临走时，老师收起资料，笑着评价一句：“认真。”

“老师给他了评估。语文英语基础差得不行，但数学很好，记也不错。”

一节课两个小时，他一句废话没说，全神贯注地跟着读，笔记写得工整。

“他什么都没学过，得了你那学校？”沉兆洪皱眉。

但说的同时，又像是某重力终于落，他站稳了脚，不再浮着。

晚饭过后，他把沉纪雯叫去了书房。

隔天补习老师来了，是个年约五十的英国人。

沉纪雯没回答，只了。

“学测试。”

“你带他去学校嘛？”

对上她的目光。

他跟上去，步伐与她默默对齐。

“……。”

从认识她那天起，他就知这句“”迟早要开。

沉纪雯带沉时安去学校的事，沉兆洪过了几天才知的。

沉时安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像块石，怎么也抬不利索。

叫，像是承认了某关系，某依附，某份。

沉兆洪皱了皱眉：“你以为要在社团往上爬比的是学历？”

沉兆洪沉默了好一会儿。

她让他从音标读起，学拼读。

“现在不是七十年代了。”沉纪雯语气平稳，“真要用他，不如投资东西，让他能走得更远。现在科技更新这么快，你说社团还能靠拳撑十年？二十年？连赌都开始用电脑程序分析数据了。”

他缓缓吐一烟气，没再继续争辩，只说了一句：“你拿的主意，爸爸不多过问。但要是他跟不上，别来求我。”

一不适应的、几乎要被本能拒绝的亲昵。

可等真到了前，反倒像是穿越一无形的线。

她神清明，嘴角没有笑意，也没有责备，只是静静地等。

沉兆洪没说话，只将烟灰弹烟灰缸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