权座之外不值一提 第6节(2/3)

正把烛台放，一个影从屏风后拐来，虞兰时意识抬。

虞兰时再一次意识到，前人要拿他命是多么轻而易举。或者他会在意识到痛之前已经咽了气。

分明是凶煞的罗刹，转艳人一披，从暗夜行走烟红烛火。

“帮帮我罢。”短匕横亘在两人之间，她又用那双睛望着他。

她俯撕掉了过的袍裾。

门外看守的那些人发酒足饭饱的餍足声，窸窸窣窣地小声去。

耳气没有消去。

天太寒烈，廊上的红梅兀自开得招摇，他画完却裹着锦裘喝着汤药在火炉不断的房里病了半月多。母亲叫了府里最好的绣娘将这幅红梅连日绣成，框上黄梨木成屏风。

今安举着烛台跟在后面。

烛芯烧到了最底，烛泪堆积、滴到托着的指上。

反抗是反抗不了的。一个晃，短匕与烛台被推到他手上，那人已经拿着衣裳拐去屏风后。

锋刃被骨极锋利漂亮的手掌随意拿着，刃影晃人，瞬息递近。

这扇屏风绣着一株绚丽夺目的红梅，枝张牙舞爪爬了大半幅白锦，其余留白。

一裂帛声，藏门外扬的酒令喝喊中。

是他去年冬日兴起了数天画的。

向来执笔伺琴的手，清晰骨节拓成的修十指，毫无目的穿梭在凌的箱中。养大的贵公十指不沾，哪里过这等事，平日衣裳穿都是专人打理熏香捧着过来让挑。

勉凑齐一袍衫，他抱在怀里，言又止，试图最后的反抗。

一片赭红。暗火灼烧的颜。

雪停了，江上夜风却越发猖狂哭嚎，刮得窗扉摇晃吱吱呀呀叫着。

烛烟推开前雾一般缥缈的黑暗，缠上前面随走动飘飞的衣袂发尾。摇晃间烧化的烛掉了几滴，掉到地上，凝结在堆叠的雪青衣袖旁。

“瞧个鬼，骨得很的病秧，难不成还能从窗去？在外

得他散的神思一凝。

虞兰时去翻几个已经够糟糟的檀木箱。

是了，对于现在无半分自保能力的他来说，又有什么比这样一柄利更有用。但非礼勿听、非礼勿言、非礼勿视……

像一坨裹得密不通风的虫茧，寸步难行，更别提要在这艘船上自如来去。

望来的里一如既往的睥睨之。“多谢虞公援手。”

他难得地喜，不然也不会一起带来。

这样的穿着莫说登大雅之堂，便是走在路上不小心被人看到，那人都要捂上睛说几句世风日伤风败俗。但比之销金街上的红红绿绿，这一又实在算不得什么。

袍裾裂开的短短丝线拂至脚背，袍隐约光的小半截小并脚踝，裹着远胜缎布腻的釉。

裁成男量尺寸的衣裳当然不合女，她用了带绑着腰间收了几寸布料皱在那里，又将累赘的广袖在腕臂上缠绕成夜行衣的束袖样式，袍裾却是拖沓到脚跟后一截。

真是让人惶恐又胆寒的现实。

“要不要去瞧瞧？”

寂的夜，门外穿布透的喧哗称得此间更静，静得听到屏风后衣衫落地。虞兰时退到了最远的窗角，那些似飘雪落的声响还是簌簌追来耳边。

随着她坐的衣料挲声，最后一片雪终于落。虞兰时拿着书卷也不抬。说举手之劳，不必客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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