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见观音 第11节(2/2)

这是她云游四方的开端。

面前，金殿辉煌，上千油灯照得神佛金璀璨。

那时，他羽翼尚未丰满，远在北疆的生母，仍是他的肋。

“不知其姓……但名如鸢。”

那等待曹孟的，将是死后肢解，查无此人。

宣榕正听着容松抱怨：“郡主，我卷宗就胡写了哈。”

就在她娘坐到了她旁边，即将篇大论时，宣榕轻轻：“娘亲，我很难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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宣榕愣了愣，有些愧疚：“因为……他们很难受。我看到好多人在佛堂前哭泣，在菩萨面前祈求，在神明脚伏跪祷告——他们在受难。”

有了“琵琶骨取毒”这一突破，刑审推的很快。

她们是为了我。选择在那天动手杀人的。

“我脚大，跑的快，看到容小回来，一路通风报信，让二夫人哄得曹孟今日去烧火的。”

“曹夫人叫什么？”

母亲到底同意了：“多挑几个护卫跟着你。”

所以，她平静地注视耶律尧片刻，方才温声：“不是，耶律。我不能行肆意妄为事。权柄能用到哪个度上，我比任何人都清楚。这次如何决断，我也有数。”

“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，这次，有人救她。”

“让她们来。”

*

刚，就有女扑通跪，她姝极妍，被关在后院里几年也不减风韵：“毒杀曹孟的主意是我的，与夫人无关！！！”

在某个瞬间，宣榕似乎能听得懂耶律尧冷然的语气，是一份好意。

她那时刚了“暂不回京、四周游历”的决定，消息传到望都，娘亲急了，连夜骑了快来捉她。见到她还在寺里，方才松了气。

宣榕重复问了遍。

宣榕轻而又轻地：“和你说这些，是因为那名西域女，让我想到了你的母亲。她们差不多况。”

有人哽咽：“她给我们分了小刀，说，等曹孟死了，我们每人割他一块血，趁着夜宴运去，就能彻底抹去他的痕迹。”

如果没有耶律尧横一脚，将人掳来。

这里，设了简易的审判堂。

宣榕抬眸：“后院那几位？”

容松目不忍：“是。”

“为何？”父亲屈膝半蹲来，发冠有雨雾，母亲衣袖也濡，看得两人都来得急。

雨如雾，晚间夜微凉，她在蒲团上抱着汤婆跪坐，上压着厚厚狐裘。

少女将靠在母亲膝上，试图找那最初的心：“为我的锦衣玉，无能为力。”

父亲：“那绒儿，你为何难受呢？”

这个念犹如闪电，击了宣榕的脑海。

宣榕一时默然，隔了很久，才回过神来，问了个毫不相的问题：

“对对对，夫人说您心善慈悲，帮了瓜州那么多老者孩童，不该被囚在后宅里一辈。她……”

父亲稍后一步登上山，闻言，在佛殿门前抬手，制止后跟着的亲卫。他温声问：“还不舒服？”

宣榕便：“曹夫人会死，但如鸢，能活。”

母亲皱了皱眉，似是想说什么，父亲先一步：“所以？”

宣榕那句“让你哥帮你写”还没，就听到有女由远及近嚷叫：“夫人是无辜的！！！”

她们依次跪，像垂死挣扎的天鹅，泪满面。

宣榕不知她的话让娘亲想起了什么，娘亲摸了摸她的，过了半晌，这位明艳的女才轻叹：“别把别人的业障，摊到你自己上。我家昭平，要永坐明堂，行止由心。”

不过两日，曹夫人就承认是她取的毒，的人，将罪责揽得净净。

“我是医女，是我给念兰取的毒，给二夫人的。”

“不是。”宣榕摇，“我只是……心里很难受。”

也有人试着祈求宣榕：“容小，夫人是为了您，才对曹孟痛杀手的。若非席上曹孟夸，说等曹都尉来了，让他用军中的法给您除牙却指，成像念兰一样的人偶，夫人不会贸然痛杀手。”

就在州郡来人，她即将被押去复审时，那五个妾室似是捺不住，终于闯了曹家的前院。

她们微微一愣。

他文笔不行，抓耳挠腮半天，没落一个字。

耶律尧眸光一闪。

“所以，我想四走走，看看。我想看看这世间到底是何样貌，看看我能否什么。”

许是耶律尧的话，与当年的轻叹重合。

她顿了顿，垂眸与青年对视，像是看到过去那个咬牙忍哭的少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