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明朝汐 第162节(2/3)

本章尚未读完,请击一页继续阅读---->>>

带有薄茧的指腹拂过她半开半

荀玄微的声音随即响起，“我会留意。你去开方熬药，尽快送来。”

她停脚步, 视线越过缭缭紫烟, 往四周望去, 想寻一个人。但那人在何？

从很久以前, 她便失去了心底的柔。言笑晏晏的动人眉, 隐藏着铁石般的冷心。

——

她清醒地沉溺在寒潭里。失去了柔，也失去了恨。年少时曾激烈动过的火之心，已成寒铁。

那时候已经冬。那年的冬日格外寒冷，江左京师地带罕见地落了雪。

他病逝的消息在除夕夜传来。当时里正在大设宴席。她接到密报后，怔忪了片刻，又神如常地继续举杯，在满朝文武大臣山呼万岁的声响里，自若地满饮整杯酒。

朝臣的面孔走灯似地换, 杀一批不老实的, 拉拢一批可以利用的, 威吓一批左右摇摆的。她把小皇帝牢牢地在手里, 小皇帝看她的神，也从幼年时的亲昵依恋, 逐渐生畏惧。那又如何？

阮朝汐试图握起右手手指。才蜷了一，剧痛就从牵扯到的伤传来，刺激地她轻轻了气。

从俯视去，金殿而阔，殿里跪拜的一个个影落在她里，不再是朝臣，不再是人, 如同一只只蝼蚁无异。生杀在握的觉，让她品尝到扭曲的快。她知自己不对劲, 但如何才是对的？她已经忘记了。

某个秘密过府探望的夜里，他低低地咳嗽着，对她，“我宁愿你未学会这些。朝汐，停一停。”

前落青纱帐，她睡在卧床里，右手探帐外，有人在给伤上药，动作极轻，火辣辣疼痛的掌心时不时传来一阵清凉觉。

她抓住机会，三年连续北伐三次。兵数目，将领人选，军饷粮草征用，在她中都是沙盘中可调动的一个个五小旗。北伐是个好用的借，朝中反对她的势力被清洗了一批又一批。

当初她决意北伐之时，他已经病重到起不了了。

阮朝汐猛然睁开了濡的。

“醒了。”

青纱帐从外撩起，荀玄微察觉她细小的动作，坐在床边。

“是。”

又聚满了人。文武朝臣黑压压跪拜在丹墀，两边铜鹤炉紫烟升腾，遮蔽视线。

帷帐外的人并未察觉她醒了，正在低声对话。

中原大，元氏父反目，北朝版图割裂成东西两片，两边征战不休，中原士族大批惊惶南渡。

一滴泪也没有掉。

那人早不在了。

说话的是莫闻铮：“伤不可碰，不可用力，能不动尽量不动。仆会每日早晚过来更换纱布和伤药。京城天气了，更要当心创发脓，这两日可能会起低，郎君多留意些。”

脚台履缓步轻移, 穿过百官人群，走过一张张或倾慕、或畏惧、或谄媚的脸。踩着丹墀, 走向位，这是她成为太后的第几个年了。

她回报以冷漠嘲讽。“开弓之箭，岂有再回时？荀令君如今说这些，太晚了。”

把她推到，教会了她冷，再把她独自抛掷在这冰冷无的人世间。她连恨的人都失去了。

帐中卧病之人默然无言。

小皇帝今年已经六岁。惶然起, 邀她座。她毫不推诿地坐在御案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