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明朝汐 第11节(2/3)

阮朝汐慎重应，“我晓得分寸。”

了礼数。坞主召你去前堂拜见贵客，阮阿般，你的行止退务必妥当。”

珠帘背后，有人奏筝。筝音浩浩明亮，如江绕山泻不绝。

“阮大郎君的放达疏阔，你轻易不会冲撞了他。但阮阿般，你正巧和贵客同姓，切记言辞要谨慎。记牢了，庶民冒姓攀附士族，可是斩首大罪。”

四边卷帘卷起，重重叠叠的纱幔放，视野辽阔朦胧，远山景致如纱如雾。

葭月苍白着脸快

“是。”

透明琉璃盏里，时令珍果堆尖；黑漆案，珍馐玉馔盛满。

阮朝汐停在门外，正警惕地打量着正堂里动静，耳边传来了“今日当有酒”。葭月从廊快步走近，不由分说过来一把金酒壶。

揣着满腹疑窦，在周敬则的带领去了前面正堂。

他拨开面前的香炉，丢了一块新制的香饼去，极坦然随意地开，

“你啊，你啊。去年王司空【1】豫州，对你青有加，一句‘豫州诸姓，玄郎独绝’，何人不知。你得了朝廷的征辟[2]诏书，不去京城里仕清谈，个倾倒四方的风人，却又回这山野僻壤里作甚？”

言谈间瞥见正堂外闪过一个小发髻，黑白分明的清澈睛从门外望来。荀玄微笑招招手。

敲一琉璃盏，叹一声。

但是位于贵客席位的阮大郎君，穿锦衣华服，态度傲慢肆意，俨然就是她心目中在上、难以接近的士族形象。

正堂紫烟缭缭，淡香萦绕。两位风采卓然的年轻郎君分座于主宾席。

荀玄微往前倾，又丢了一小块香饼在香炉里。袅袅升腾的紫烟遮住了两人的眉，阮朝汐听到他低声叮嘱了一句，

第11章

这还是她一次见到正堂以‘宴会宾客’的姿态呈现面前。

阮朝汐其实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。正堂里的宾主谈声隐约传耳朵，她听得半懂不懂，脚步便停在门外。

“这便是你提的阮阿般？何生的人间金童，皎皎如珠玉在堂，满室生光！”

阮朝汐猝不及防接在手里，茫然了一瞬，在葭月的神促，捧着酒壶拨开纱幔，慢腾腾走了正堂。

“莫怕。阮郎问你话，你直说便是，无需遮掩什么。”

“卖清谈，个倾倒四方的风人，又怎能比得上山中卧看卷风、醉倒云的真风。我得了征辟文书，行至山麓不见山，恍然而返。征辟文书已被我扔于山涧。此事莫要再提。”

对于阮朝汐来说，坐在主位的荀玄微是她每日早晚见惯的人，她知晓坞主温和容让，整个月未听他一句斥责言语，她渐渐地不怕接近他。

远而来的阮大郎君二十年岁，博冠广袖，通华服矜贵打扮，动作稍大一些，腰间悬挂的玉佩玉珏等饰便叮叮当当响个不停。

就在这时，正堂里的阮荻大笑声，抚掌盛赞：“好个‘卧看卷风、醉倒云’的真风！好个‘恍然而返’！在山中听此妙句，今日当有酒。”

偏他半不在乎，阮朝汐正堂时，阮大郎君已经酒过三巡，带着几分微醺酒意，正举着象牙筷肆意敲击琉璃盏，琉璃盏嗡鸣不止，上玉珏响。

她了东苑才开蒙，至今还在学《千字文》。坞主在正堂里跟贵客两人互相文绉绉地说起话来，怎么跟平日里说话完全不一样了……

阮朝汐站在正堂外，两只手背在后，踮起脚尖，警惕地往里望，门边谨慎地一只乌黑溜圆的大睛。

她的脚步停在门外，踌躇着要不要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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荀玄微今日会客，穿了一雨过天青的大袖蜀锦华服，衣袍颜极净，衬得他的眉澄净明澈，人如月青鹤，病中略苍白的浅淡在缭缭烟气并不甚明显。

两位郎君，一壶酒，她当然走到荀玄微侧跪坐来，捧酒小声唤了声， “坞主。”

阮荻放达疏阔，生的也是眉目俊朗的英相貌，原本懒洋洋地不愿动弹，无意中瞥到登堂的阮朝汐，吃了一惊，顿时坐直了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