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明朝汐 第8节(2/3)

杨斐在院里叹气。

阮朝汐刚走到屋檐时，院方向又依稀传来了谈声。

安静了片刻，徐幼棠的嗓音响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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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幼棠愤怒地，“郎君还允了那阮阿般每日书房！”

原来还有西苑这地方吗。

……

杨斐刻意放缓了声音，和善地与她说起，“杨某会严厉训诫徐幼棠。你霍大兄也会看着他。刚才之事，以后再不会发生。好了，回去休息吧。”

“你多大了？阮阿般才几岁？” 杨先生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传过来，“郎君赐一碗酪浆，就叫你生了嫉妒不平之心，对着刚坞的十岁小娃儿发难？徐幼棠，你学艺大成，翅膀了，气也大了，你怎么不去当面质问郎君呢。”

之前在书房说话时，怎么没听坞主提起？

听徐幼棠愤愤不平的语气，原来每日书房，待命洒扫……是很难得的事么？

这顿晚无人敢开说话，吃得甚是憋闷。

“一碗酪浆算什么。杨先生太小看我徐幼棠了。幼棠只是想不通透，郎君为何初次见面就待阮阿般不同寻常。她凭什么，就凭天生一张讨喜的好相貌？”

这回在院谈的人，换成了杨斐和徐幼棠。

“世如此，无论京师贵地还是乡野县郡，门贵姓还是普通庶民，天生一副众相貌，总是会被人看三分。九品中正举荐贤才，品鉴的除了德才，品，亦有容止。你相貌众，得了坞主青相看，并不是什么坏事，无需过于纠结。”

十二个童少了四个，东苑的九间屋舍空来好几，童们各自回屋收拾。阮朝汐被杨斐叫去，在院沙地里单独训话。

她摸一块油纸包好的饼，慢慢地咬在嘴里。

“小娘怎么了。” 徐幼棠冷声，“西苑住的十几个，不都是小娘？娟娘当年坞时，也是差不多年岁的小娘，才智过人，由杨先生领东苑教养，还不是就和童们混居在东苑？后来大了才搬去西苑。阮阿般凭什么住主院？”

阮朝汐如今搬去了主院居住，但日常还是给杨斐教，白日和东苑童们一学，上依旧是小郎君打扮，学得是荀氏家臣教谕。

“……”阮朝汐沉默了。

“徐幼棠啊徐幼棠。你快十六了，空了那么的个，说话怎的还是一副小儿计较模样？阮阿般和寻常东苑童不同，她是个小娘啊，原本就不能和童们混居。郎君把她带去主院安置，也是常理之中的举动。”

她站在门边琢磨了一会儿，混中理不绪，咬着饼，慢腾腾地往院门边走。白蝉已经等候在门对面，把她带去了主院东边厢房。

阮朝汐：“……”

“杨先生，每年领东苑的童，谁不是辛苦脱去几层，每年最卓越有才的一两个，才有资格留。今年留的，或许明年便被送走了。所谓金玉相貌，不过是倚仗一副天生好，其余平平无奇，凭什么住主院！”说到此，声线猛地抬了一瞬，随即又压去。

杨斐琢磨不透自家郎君的意图，言语间刻意避开阮朝汐的小娘份，只把她当东苑童训诫：

歇的时候，心里默默地拿定主意。

恼地甩了一勺酱过去。

今晚

少年嗓音容易识别，阮朝汐听得清楚。

不大不小的一场争执，晚间还是叫杨斐知了。他匆匆过来，召了霍清川去，问清来龙去脉，严厉斥责了徐幼棠‘不悌后辈’；又召集童们，严厉斥责了阮朝汐‘不敬前辈’，两边各自训诫一顿，了结此事。

东苑没了她的住，被褥已经搬去正院厢房，所有人都知会过了，她也在书房里当面应诺了。没有早晨刚答应，晚上就悔改的理。

“阮阿般，你需知晓，相貌众也是天生殊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