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明朝汐 第7节(2/3)

阮朝汐不假思索地摇。“家里人都去了，没有大名。”

“阮阿般……是家中小名罢。可有起大名？”他如此问。

荀玄微就在这时叫住了她，提起昨晚的事。

吃人嘴，拿人手短。阮朝汐近日吃得好，睡得好，顿顿饱餍足，不面前这位郎君是好心收留了她，还是想把她和陆十两个凑一对金童玉女送到何去。至少直到此时此刻，他对自己确实是极好的。

人都不一样，竟然给她赐了吃，是好兆还是凶兆？

但她并没有当面反驳什么，吃了两小块饼，把其余几块髓饼用油纸包了，小心地收在怀里。

阮朝汐了角的渍，“好喝。”

似乎在沉思，仿佛透过面前的自己，在看某个在远的遥远的影像。

荀玄微站在窗边，上的广袖袍被秋风得翩然鼓起，般光的绮罗料拂过后阮朝汐的肩。

自己这个没有殊才的假童终于要被送走了，想到这里，她的心里反而像是一块悬石落了地，瞬间安定来，捧起瓷盅，小小地啜着酪浆。

阮朝汐捧着瓷盅，低喝着甜滋滋的酪浆，却可以觉到对面端详的视线。

阮朝汐觉得有诧异，又觉得自己想多了。她索端起汤盅，一气喝了整盅酪浆，意犹未尽地了嘴角。

白蝉又端来一个汤盅，同样质地的青瓷，打开盖，却是满满一盅刚熬好的黑药汤。苦涩药味充斥了书房。

鼻香甜的酪浆气息，和近苦涩的药味激在一，味倒不难闻，只是混合起来有些奇异。

“谢坞主赏赐。”

“是我解释不周。”荀玄微温

阮朝汐放瓷盅，发自真心地问了句，“坞主的病可好些了？每日好好服药，很快便能恢复的。”

他说得太过客气，简直不像是门郎君面对庶民小童该有的态度，阮朝汐转应答时，脸上还带着细微的惊愕神。

五彩光散去，雨后清新的空气骤然屋，散了黑釉兽首炉里的袅袅清香。

苦涩的药味在屋里弥漫。对面清雅闲适的郎君，不似她这边喝得满足净，喝了几黑药汤便停了动作，目光若有所思，继续打量着她。

“让你搬来主院，是我的意思。”荀玄微站在窗边，语气极和缓地，“病中思虑疏漏，没有提前询问你的想法，或许让你生了误会。”

“不，”她仓促地说，“昨晚……是我不识好歹，拒了坞主好意。”

“好不好喝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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荀玄微莞尔，又给她叫了一盏。

张绷着的眉放松了许多。

阮朝汐不觉得自己太瘦。她见过真正骨瘦如柴的女童，家里不够吃喝，生生饿到骨架上包层，脸颊凹陷，仿佛只剩一气的活骷髅。阿娘脾气善变不定，但饮上不曾亏待她，她离包骨的瘦相还远。

不被送去哪，有怀里这包饼，省着些吃用，可以抵挡至少三五日，足够她谋划路了。

对面的年轻郎君靠于案边，修的指尖托着药盅，木匙漫不经心舀着黑药，苦涩药味隔着几尺萦绕不散。

莫非陆十留了，她才是要被送走的那个。临走之前赏最后一碗酪浆，喝完就走？

揣着沉甸甸的一包饼，杨先生教导的规矩倒退去，即将跨门外时，怀揣的髓饼发散着诱人香气。她隔着衣襟了温的布包，足有小半斤分量。

“最近秋风大起，当心夜里风寒受凉。”荀玄微拢过袍袖，又推了两个琉璃小碟过来，“这些饼可喜吃？多用些。小小年纪，怎的瘦成这样。”

对面的人没再问什么，起推开了侧边木窗。

对面打量的目光收了回去，荀玄微失笑，端起汤盅，将剩的大半盅药一喝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