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节(2/3)

“为什么这么早便走了？”她纳闷地说，“我们刚来不久，听说鬼市开到五更天亮前才收摊的。”

西屋郎君边抖边说，“你看了京城衙的气度。莫三郎被叫破份在先，又被当众了面。于他来说，便是颜面无存，奇耻大辱。”

“通常开到五更天不错。但今天例外。”西屋郎君往莫三郎离去的方向一指。 “莫三郎怀恨而去，直奔瓦城门——十有八九搬官兵去了。我们再不走，等官兵来清缴鬼市么？”

应小满在黑黢黢的夜里四撞：“往那边走？”

应小满还在手忙脚地把黑布往包袱里，西屋郎君把包袱抱起，拉起她便走，“等再系包袱，先走脱。”

原来跟她卖货来着。

原本零星四散的鬼市买家和卖家们忽然齐刷刷加快脚步，几个声音喊，“不好，”“来了。”“快走！”

瓦门城墙南边传来一阵跑动的脚步声。地面微微震动，来得恐怕有上百人。

应小满看完卖家示范，自己动手把几关节掰开收拢，果然可以挂在腰上携带。

应小满着气说，“官兵、官兵来得好快！”

黑无月，零零落落几星，正是月黑风摆摊时。

应小满兜里比脸更净，兴致缺缺，开拒绝，“没钱……”那卖家早有准备，抢先一步，“先看看！”

义父说过，铁爪是十八般兵之一，除了

好生漂亮的铁爪啊。

应小满正骂到痛快时，边气吁吁奔近一个人，两人异同声，“——我呸！”

黑布沾了不少泥，两人蹲在摊边，掀起边角用力抖落泥土。

“远离城墙，往北！”

淬钢五爪，以绳索系住，赫然又是一对铁爪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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应小满警惕地斜蹦去几步，借着黯淡星光，勉看是个手灵活的胖，恶鬼面遮脸，穿一黑斗篷，显然也是鬼市同人。

但周围确实不少摊位开始收摊，沿着城墙聚集的买家们陆陆续续散开。

卖家当场示范，果然把伸开的五爪挨个掰关节收拢，收成仅手掌大小，小小一个装了便走。

应小满吃了一惊，把象牙扇收包袱，又开始收摆摊的黑布。

“这莫三郎自己就是鬼市的买家，还搬来官兵清缴鬼市。就像那句俗话，拿起筷吃饭，放筷摔碗——”

她当即一扯西屋郎君，三人转黑魆魆的城西小巷，寻了有灯笼的院墙边上停。

他急匆匆从斗篷里取包袱，黑暗里亮芒一闪，包袱里的铁。

两人在星辰黯淡的夜里抱着包袱狂奔。

“小娘那对瞧着像是有年的。我卖的这对新制品，铁爪可伸可缩，关节可拆卸，小娘看。”

西屋郎君并不怎么惊讶，“瓦门城三百步就有一望火楼，附近聚集了、步军司巡捕上百人。每次清缴鬼市都是他们。三四百步距离，当然来得快得很。”

“莫三郎怀恨什么？是他先用手揭我的斗笠，我才用铁爪抓破了他的风帽。这事也叫他怀恨？”

她神一振，“鬼市买家？我有象牙扇，十贯就卖。”

跟随她狂奔的胖着气说，“是鬼市的，但不、不是买家，是卖家。小娘，歇、歇一歇，巡捕步军司没追来北边。我有个绝妙好，正适合小娘。你看看收不收？”

应小满无声地一气，睛发亮，拒绝的后半句顿时咽在嘴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