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节(3/3)

当日听得郎中警告，她不敢把象牙扇送去当铺。当铺需要立契，须得写名字手印，她怕被人顺藤摸瓜，被不怀好意赠扇的雁二郎报官抓了她。

但京城那么大，家里急需钱。除了送当铺，说不定还有其他去路。

她开跟牙人打听。

“如果有一件值钱的件，不想送当铺。京城有没有其他地方可以易的？”

牙人果然见多识广，嘿嘿一笑。“小娘没听过鬼市？”

京城西南边，靠近瓦门城墙，有一市集，叫“鬼市”。

“天明之前，黄昏之后，普通集市收摊，到瓦门的鬼市摊。那边的买卖三不，一不东西来历，二不买卖双方份，三不真货赝品。捡到漏是你运气好，被人骗了是你没光。“

应小满震惊了，“三不？万一我把好东西卖去，买家不肯给我钱呢！”

牙人也震惊了，“鬼市那地方，小娘竟想自己去卖东西？万万去不得！鬼市不讲规矩，你这般模样的小娘去了肯定事。就当我没说过。”

再问他鬼市如何地不讲规矩，会什么事，牙人后悔神，支支吾吾再不肯说。

牙人不肯说，自有别的地方打探。

应小满从七举人巷来，直奔城东茶铺。

这些天城南城北地走，去时路线不固定，回时都是顺着贯穿京城的汴河河往南，一路过任店街，明桥，安定坊。安定坊附近因为有太学院的缘故，极为繁华闹，茶肆酒楼沿街林立。

她去熟的一间茶肆，就在明桥去的一间临街茶肆铺。

当然，明桥这一带的茶肆贵价得很。她所谓“去熟了”，也就是前阵雨绵绵时节，时常站在棚躲雨，和这间茶博士聊熟了。

“鬼市？瓦门外那，京城本地人都知。”

今日又是个绵绵雨天，茶肆里生意不咋地，唯一的一桌两位客人在低声争执，吵得脸红脖。

没人上赶着凑霉，茶博士空得很，看到应小满过来很是惊喜，送来一碟炒南瓜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。

“小娘要卖货？千万别自己去，请几个拳大的闲汉替你去！鬼市不讲规矩，但拳用。对了，官府隔三差五地会清扫鬼市，看到巡捕官差别慌，记得捂着脸跑哇！”

应小满听得嘴角直。这是什么邪地方？

雨声淅淅沥沥，她起斗笠正打算冒雨归家，邻桌两个客人低声争执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