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节(2/3)

西屋门打开了。

尸依旧穿昨夜那透的单衣，从仰面躺着的姿势变成面朝的挣扎姿态，一只苍白的手搭在炕边。

“小满，里到底怎么了。你、你说句话啊。”

“刚才话没说完。西屋这个你还想留着？昨夜运气好没诈尸，谁知今夜会什么状况。趁白天气重，赶叫人拉个车送义庄——”

视线不经意又转到闭的西屋，义母再度剧烈一。

她恍惚地走去屋檐，麻木地扯动绳索，降吊篮。麻木地把吊篮里剩的一贯钱提起，揣在怀里往门外走。

应小满三两步挡去前，把铁门栓提在手里，谨慎推开西屋门。

但这么打算，尸在家里不定要停个几天，义母只怕不答应。应小满有犯难。

“哎。”应小满伸手把细绳扎好的整贯钱捞在手里。

义母把被褥往上递给应小满，转开门，两人在院门边议论好一阵，义母心酸地抹了角，回在灶上摸索片刻，捧两个蒸饼，给杨婶。

……这就更可怕了。

但应小满敢把尸拖屋里，自有她的打算。

屋里到都是退后的泥泞，两人仔细地清扫地面，义母不住地叹息，“好好在自家里住着，谁想到会发大淹门？如今还死了人，造孽啊。”

义母惊得手一抖，“什么动、动静！”

有人砰砰地敲门。对面杨婶的嗓门喊，“应家嫂！”

应小满脚步虚浮，目光发直，人几乎是飘来的。

义母隔门一瞧见，顿时惊得面无人，“诈……诈尸……”

“真是造孽。”义母唏嘘，“斜对门徐家的寡妇昨夜没了。听说被冲走一床新被，徐嫂心急火燎地蹚去捞，又不舍得灯油，黑灯瞎火地在门槛边绊了一跤，摔在里没爬起来就……她家早没了男人，跟我们家一样立的女。如今娘又走了，剩个小女娃怎么活？”

正踌躇如何说通自家老娘时，远又响起一阵细细的哭声。

杨婶抹着泪把蒸饼收竹篮里，又去砰砰砰敲另一家邻居的门。

应小满踩着木梯来。经过放钱的吊篮时，义母叮嘱她，“拿一贯钱来。街坊邻居家里事，份应该的。待会儿带钱去徐家看看。”

“怎么了？”应小满坐在屋瓦上看得清楚。

两人才提起西屋停的尸，西屋里突然砰地一声响动。

隔门喊一声，“我把西屋门反闩了。哪怕是诈尸，新死的法力有限，又和我们无冤无仇，我和它斗一斗。娘在外听着动静。动静不对的话，你别我，跑去寻乡邻帮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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哭声断断续续，仿佛失了母猫的幼猫儿，嘶哑得听不清。

义母惶喊，“去哪儿！”

应小满脸同样有发白。但她毕竟从小跟义父山，鸟兽尸见得多了，年轻少畏，提着门栓门，砰地把门反关起。

“先不急着送义庄。我昨夜瞧着像是淹新死的，说不定……”说不定这两天家人会一路沿着河寻过来。能顺利送还尸首的话，必定会得一笔不薄的酬谢金。

夜受了惊，油灯掉里熄灭，应小满黑灯瞎火地摸索，把随着势撞门的浮尸磕磕碰碰顺着积拖屋，放在西屋炕上。西屋的门关上就再没打开过。

应

义母惊得细微发抖，牙齿咯咯战栗，扶着桌侧耳听半日，屋静悄悄的，什么动静都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