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8节(2/5)

过的地方了……孙少平在杜梨树停立了片刻，便悄然地走了古塔山。

俗话说：人穷气短。一年来，孙少安的神状态一直不好。他的绪低落到了极。是了，他不是电影和戏剧里的那英雄人，越是困难，神越昂，说话的调门都提了八度，并有雄壮的音乐为其仗胆。他也不是我们通常观念中的那“革命者”，困难时期可以用“革命神”来激励自己。他是双村一个普通农民；到还不是共产党员。到目前为止，他能够到的，除将自己的穷日有个改观外，就是想给村里更穷的人帮忙——让他们起码把庄稼的化买回来。说句公话，就双村而言，他这“境界”也够了。我们能看见，别说村里的普通党员了，就是田福堂这样党的支书记，在又给双村公众谋了什么利益？现在福堂同志自己向我们更明确地证实；他在农业学大寨运动中声声“为众乡亲谋福”纯粹是一句哄人话。当然，福堂同志现在不好，在儿女的婚事上又受到了打击，我们于善意，姑且也就不计较这个人对本村公众利益的冷淡态度了。

双村周围的山野，到都是成熟了的庄稼；人们忍不住收获的喜悦，唱起了亮格哇哇的信天游。各家院里，土场上，连枷声从早到晚震天价响。有些嘴馋的家，已经象过节一样。炸油糕，豆腐，蒸黄米馍馍，吃得满嘴油香。象原一队副队田福这样满年缺好吃喝的人，而今蹲在茅坑上都忙得往嘴里枣吃哩。

只有一个人对他的看法是一贯的。这就是原二队金俊武。有时两个人相遇在山里，俊武还一再给他打气。俊武永远是明悍的；尽他自己家里灾事一连串，但他时常保持对村中其他人的嘲笑权和攻击权。虽然是农民，也和文化平的人一样，有个神相通的问题，孙少安和金俊武在双村就是神较能相通的一对。少安只有和俊武说说话，心才稍有好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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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四章

孙少安破产以后，看着过了一年的时光，仍然还没有从窘境中走来。

他直接来到黄原途汽车站，买了一张明天去铜城的汽车票。他已不准备再回双村；他要返回他生活和工作的地方。对他来说，如此重的神创伤也许仍然得用般的力劳动来医治。

第三十四章

当天晚上，他才找到了金波，告诉了他和田晓霞前前后后的的一切。两个男人为他们各自的不幸命运痛苦得彻夜未眠。黎明以后，金波把他送上了去铜城的公共汽车……

大自然依次变换了四个季节。现在又了金的秋天。

可是，对他来说，收获这些粮揭不去上的愁帽。就是连庄稼的秸杆都卖掉，也抵不了他沉重的债务的零。一万块钱的贷款仍然在信用社的帐上，而且利息越来越大，村里人的钱依然欠着。庄稼人啊，一旦断了来钱的生计，手里要捉住每一分钱都是不容易的！拿什么变成钱呢？如果土疙瘩能卖钱，那倒有的是！

但是，俊武的一番顺气话，归结底也并不能解决他的任何问题。自己上的虱要自己捉。一时的畅快过后，又是那无穷无尽的苦恼……孙少安更为痛心的是，他的妻也跟他受尽了折磨。亲的人自跟他结婚到现在，还没真正享过几天福。即是最红火的前两年，她虽然神上畅快，但力上实际是更劳累了。而现在，她力上照样劳累。神上却愈加痛苦；还要照顾他的绪，安

孙少安帮助村里没办法的困难，并不是想要在村里充当领袖。他只是于一友善和同心，并且同时也想借此发展他自己的事业。

只有少安两还是一脸的愁苦相。论地里的收成，他们也不比村里其他人家差，少安闷劳动了一年，粮收得边边沿沿都是。他本来是村里最的庄稼人，一旦他把功夫用到土地上，谁也不怀疑他能比别人收获更多粮。

可是，现在这两个愿望都落空了。一年来，他神状态的低落，除过沉重的债务和无力东山再起外，周围舆论的压力也是一个重要因素。田福堂等人的幸灾乐祸和冷嘲讽这是必然的。使他更痛苦的是，原来那些信任他的村民，也开始用怀疑的目光看待他了；他们对他再不象过去那样尊重。至于象他二爸这样的人，甚至都敢对他言不逊，摆一副真正的老人架。

吃！这是一个大嚼大咽的季节——而且吃的都是新鲜东西啊！双村在这季节一片和平景象。吃圆了肚的人脾气也变得好起来。人们见了面都笑嘻嘻地问候双方的收成。某些显能的婆姨还端着自己新收的东西，吆喝着送给四邻八舍，夸耀自己的光景日月过得如何红火。整个村庄都沉醉在一喜气洋洋的繁荣气氛中。

此刻，他对大牙湾煤矿更加充满了和挚。没有那里的劳动，他很难想象自己还能在这个世界上继续生存；只有踏那块土地，他才有可能重新唤起生活的信念。是的，要活去，就得再一次鼓起勇气……难啊！